恩 情 ——第八届青海省群文干部业务技能比赛文学作品类二等奖
时 间：现代，某日晚。
地 点：某社区。
人 物：老李头——社区民警。男，六十岁。
胡 父——胡来之父。四十多岁。腿脚有病，走路不方便。
胡 来——逃犯。十六岁。
[雨声，老李头穿着雨衣，提着手提袋上。
[家里面简单的陈设。
老李头：（打着电话）别等我了！你自己先吃吧！
我说老伴儿呀，你着什么急嘛！打明天起我天天在你眼前晃！看我不烦死你…… 哈哈哈！（挂电话）胡老弟，胡老弟！
胡 父：（开门。似乎想掩饰什么）是……是老李哥呀！下这么大的雨，你还来看我……
老 李：（将手中的青油递给胡父）给。
胡 父：哎呀！又给我买油了！
老 李：你一个人在家，我不放心，过来看看。（去衣架处挂雨衣）
胡 父：你每次来不是给我买这个就是买那个，我这心里怪过意不去的……
[老李挂好衣服，刚要转身，警觉地发现衣架上还挂着一件男式外套。
老 李：老弟，近来有胡来的消息吗？
胡 父：（欲言又止）没……没有！哎呀！你看我，你来了这么长时间，我都没给你倒杯水。你快坐，我这就倒水去。（下）
[老李迅速回头走向衣架，摸索着从男式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瓶农药，他打开盖子，闻了闻，用手指蘸了一点，尝了尝，神秘的一笑，将农药瓶又放了回去。（胡父端着杯子上）
胡 父：来，喝口热茶暖和暖和。
老 李：对了，天要冷了，我家老伴儿给你织了条毛裤，你试试，看合适不。
胡 父：（接过，看着毛裤）这……这叫我说啥好啊！这些年来，没少给你添麻烦，连嫂子都惦记着我……我……（欲跪）
老 李：（急忙扶起）我说老弟呀，你这是干啥呀！我在咱们社区守了四十年，家家户户的事都看在眼里，谁家有事我都不能看着不管呀。
胡 父：（难过地）社区的民警不好当，大事小事没少让你操心。
老 李：（低声）打明天起就没那么忙了，我就要退休了……
胡 父：退休？
老 李：（点点头）是啊！干这行四十年没好好陪过家里人，以后也该补上了！
胡 父：可不是嘛！你把心都交给了社区，家里的事全都扔给老伴儿操持……
老 李：她说了，家里的事再累，只要看到社区老老少少的笑脸，她就觉着我给她争了光，她就幸福得很呢！嘿嘿！
胡 父：你这辈子有这么一位好嫂子陪着你，你也知足了吧！
老 李：那是，那是。在我退休之前唯一放心不下的事就是胡来的下一步往哪里走？是走阳关道还是……老哥，实不相瞒，胡来的事一直是我的心病。你要是有他的消息，可得劝他赶快自首或者告诉我！不能让胡来失去被挽救的机会呀！
胡 父：我……（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钱）老李啊，你对我们家的恩情，我来世也会报答你的！
老 李：你这是？
胡 父：这两千块钱还是你给我争取了低保后攒下的，你拿去，就放了胡来吧……哎呀！这话说出来，我都想扇自己的嘴！
老李头：老哥！你糊涂啊！该办的事我给你办，不该办的你就是给我座金山，我也不能办！咱中国的老百姓最恨的就是腐败，如果连我这样一个民警都不能守法，那老百姓还有什么盼头？！我宁可让你恨我，也不能放纵自己收下这钱！（将钱放在桌子上）
胡 父：我……我……
老 李：胡来是不是回来过？
胡 父：没……没有！
老 李：（欲言又止）胡来还年轻，还可以从头再来！你……好好歇着吧，我先回去了！
[穿好雨衣，出门。
胡 父：老李哥，我……（欲言又止）
老 李：有什么事？你就说吧。
胡 父：啊……没事，谢谢你！你慢走。
老 李：那我改天再来看你。
[胡父关上门。
[老李看看四周，下。
[胡来鬼鬼祟祟上。
胡 来：爸，爸，快开门！
胡 父：我没有你这个儿子，给我走！
胡 来：爸，我不是跟你说了嘛，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。
胡 父：我不要你照顾，你滚！
胡 来：那……我可走了。
[脚步声放大，又轻轻地回到了门边。
胡 父：（听了听声音，开门）胡来，你……
胡 来：（上前）爸，我在这。（进门）
胡 爸：（快速关门）你刚才上哪去了？
胡 来：没有，我看朋友去了。
胡 父：你还有朋友？都叫你骗得……让他们看见你，还不活吞了你……你哪还有脸见人家去！
胡 来：我不是想办法弄点钱花嘛！（看到桌上的钱，欲拿）
[胡父抢先一步将钱放进口袋。
胡 父：全身都湿透了，快脱下来换件衣服。
[将衣架上的衣服递给胡来穿上，拿着换下的衣服欲下。
胡 来：（一惊）爸，你给我吧！我用这钱去翻本，明天双倍还你……
胡 父：（放进自己口袋）又拿去赌！你休想！
胡 来：（跪下）爸，就给我吧，我保证能赢回来，把欠的钱都还了……
胡 父：胡来！你赌的连学都不上了，到最后骗亲朋好友的钱还去赌！你还要不要这个家了！
胡 来：爸！（抱住胡父的双腿）爸！
胡 父：你就听爸一次话，赶快去派出所交待清楚，别再过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了！
胡 来：你把钱给我，我这就去。
胡 爸：你！不可能！
胡 来：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！
胡 父：这句话我听了千次万次了！
胡 来：爸，你就可怜可怜儿子吧！
胡 父：好，我现在就跟你去找派出所的老李，他让你去赌那你就赌。走！
胡 来：爸！你别逼我！别逼我！
胡 父：走！（拉着胡来欲走）
[胡来一把将胡父推倒在椅子上。
胡 父：你……你……
胡 来：快把钱给我！
胡 父：不给！
胡 来：快给我！
胡 父：你杀了我，我也不给！
[失去理智的胡来逼向胡父。
[老李跑上，踹开门。
老 李：住手！
[胡来猛地扑上去扼住胡父的脖子。
胡 来：你别过来，别过来！
老 李：胡来！放开你父亲，你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，否则，我可要动手了！
胡 父：老李哥，别……别……
老 李：唉！真是可怜天下父父心呐！（厉声地）胡来！你放手！
[胡来一惊，将胡父推了一把，拿出口袋里的农药瓶子，打开盖子。
胡 来：放我走！不然我就死在你们面前！
老 李：放你走？不可能！我等你多时了，你不仅不悔过，竟然丧心病狂的对待你父亲！
胡 来：爸，我刚才只是吓唬你，不是真的要……
胡 父：你就跟着老李走吧！
胡 来：不，我不去！你们不让我走，我真的要喝农药了！
胡 父：胡来！
老 李：那你就喝吧！
胡 来：是你……逼我死的！（大口将农药喝了下去）
胡 父：不要喝！（欲上前，被老李头拉住）
老 李：让他喝吧。记着给我留点儿。
胡 父：老李！不能见死不救啊！
胡 来：（摇摇晃晃）爸，永别了！（倒地）
胡 父：啊！？儿子！（扑上去）你还我的儿子！还我儿子！
老李头：老哥！你放心吧，他根本没死，他喝的根本就不是农药！他这是想蒙混过关！
胡 父：（上前看了看）啊！这么大酒味。
老 李：老哥，你爱子心情可以理解，可你不报告是不对的！（手机响，接听）是我，你们过来吧！（挂电话，拿起农药瓶子）嗯，还给我留了点，（一仰脖子喝了起来）
[胡来摇晃着站起来，抄起凳子欲砸向老李。
胡 父：（一惊）你……你要干什么！你怎么对恩人下得去手！
胡 来：恩人？他带人来抓我，让我有家不能回！这个仇我一定要报……
胡 父：仇？你为了赌博，骗了那么多人的钱！（抒情的音乐起）把个好好的家毁得不成样子。你李大伯，在我病的时候给我买药治病，还给我办了低保。送你去派出所那是挽救你！是为咱这个家，为社区做了天大的好事！可现在……你恩将仇报！我非打死你这个没有良心的！
老 李：（拉住胡父）胡来，早年你爸爸一个人带着你过日子，没工作，就靠捡垃圾把你带大。如今，他也上了年纪了，腿又不方便，你连赡养老人的义务都不尽！乌鸦有反哺之义，小羊有跪乳之恩！难道你连动物都不如吗？你于心何忍呀！
胡 来：（摇晃着走向老李）李……叔！你……你打死我吧！
老李头深情地说：知道错了，就好好进去改造，出来后把对家人、对社会的亏欠补回来！ 做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。古人说，浪子回头金不换，我和你爸对你有信心！你自己也要有脱胎换骨、重新做人的决心！
胡 来：（跪下）李叔！爸！我……我对不起你们！
[音乐扬起。切光。
（作者：宋占伟 单位：青海省文化馆）
